面臨主權債務違約的歐洲南部邊緣國家可以在歷史上找到前車之鑒,但乍一看都讓人皺眉頭。處理棘手的問題通常需要時間,而耐心往往是稀缺品——尤其在民主國家。 歐洲目前的苦惱,最顯眼的先例是上世紀80年代的拉美債務危機。1982年8月,墨西哥揚言要違約,很快就有其他債務國跟風,特別是阿根廷和巴西。一旦爆發違約風潮,各大工業化國家的銀行體系就會被拖垮,從而引發類似大蕭條的金融危機。 接下來是拖時間,一拖七年。最初的對策是在各債務國改進政策的條件下,由國際機構提供幫助,并由有關銀行追加貸款——看起來違背了銀行理性行為的基本信條。 拉美債務危機爆發三年后,時任美國財長貝克(James Baker)宣布了一個將初步對策系統化的方案。該方案缺乏新意:銀行和多邊開發機構都要增加放貸,而債務人要繼續努力改善宏觀經濟政策。貝克計劃令各方失望。經濟增長再度滑落,而國際貨幣基金實際上減少了放貸量。 又過了三年多,新一任美國財長布雷迪(Nicholas Brady)制定了一個更令人滿意的計劃:讓持有債權的銀行選擇,要么收取更低的利息,要么給本金打個大折扣。如果債權銀行不愿接受任何形式的債務重組,就得追加放貸。允許將國際機構的貸款用于贖回折后債權。 布雷迪計劃大獲成功。信心恢復了,資本從拉美外逃的形勢逆轉了,資本市場又愿意向拉美提供融資了。 看起來,布雷迪計劃肯定是幫助南歐脫困的一個好范例。為什么不避免七年的苦熬,現在就進行類似操作,恢復南歐的經濟活力呢? 最明顯的原因是,在拉美危機爆發的頭幾年,各銀行根本無法承受如此高昂的資本虧損。它們必須撐門面撐七年時間,才能積累起足夠的儲備來承受虧損。 發起布雷迪計劃的其實根本不是官僚部門。要不是一些大型金融機構愿意交易打折債權,從而構成了一個市場,那些昔日失誤所遺留下來的負擔是無法得到清理的。 特別要提一提領頭的兩個大機構:美國的花旗集團(Citicorp)和歐洲的德意志銀行。當時的CEO把它們的行動演繹得仿佛是遠見卓識加慈悲心腸的產物,是為了全世界的利益而力挽狂瀾。這個動機也許成立,但兩家銀行也想向公眾表明,它們的資產負債表狀況好過實力較弱的競爭對手。在德國,德累斯頓銀行和各州立銀行就受不了這種沖擊。 此外,盡管拉美選民表現出明顯的“改革疲勞”,各債務國還是承諾進行實質性的改革。在布雷迪計劃公布前,墨西哥政府同工會、農會等各利益集團達成妥協,出臺了影響廣泛的《經濟鞏固與增長協議》(Pact of Economic Solidarity and Growth),這一舉措立即提升了投資者信心,使國內高企的利率有所下降。 國際貨幣調整走出了解決拉美債務問題的最后一步。1982年后,增加危機解決難度的因素之一就是美元升值。與之類似,歐元在貨幣市場上表現堅挺,也令今日的歐元危機更難解決。自1985年起,美元貶值,舒緩了拉美的美元債務負擔。 盡管如今有人呼吁出臺歐洲布雷迪計劃,但此類計劃取得成功的必要條件卻未必具備。在各條戰線上都沒有什么進展。財政瘦身的貫徹前景著實令人沮喪,也沒有真正的跡象表明,南歐國家能夠持續地力行改革。 歐洲銀行的問題也遠未得到解決。如果歐洲銀行體系內部存在真正的競爭,就能激勵大而有力的銀行冒著風險進一步做大做強。但在金融危機的陰影下,政策制定者過于關切大到不能倒的銀行所構成的現實問題,也過于害怕小銀行崩潰的潛在風險,以至于不會允許銀行業出現大量兼并。在沒有足夠強大的銀行之前,資本重組無從實施。 最后,全球貨幣不確定性也妨礙歐洲問題得到解決。盡管歐元區麻煩多多,歐元卻依然堅挺,使出口拉動型復蘇戰略難以實施。歐洲共同貨幣之堅挺,反映了世界其他地方也是問題纏身,也使有利于信心恢復與經濟復蘇的歐元匯率難以出現。 由于布雷迪計劃產生效果的先決條件都不存在,簡單移植債務減計的做法,只會增加不確定性,甚至對已經威脅到歐洲一體化進程的政治反感情緒火上澆油。更何況,歐洲相對富裕,未必會如上世紀80年代的拉美那樣,陷入像《圣經》說的“七個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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