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0日,美聯儲主席伯南克的“百年美聯儲”演講再次體現了央行科學與藝術的決策特性。形象來看,美聯儲退出QE的明確化猶如給新興市場一巴掌,知道下手重了或者不該這么早下手后,又會安撫一下,然后讓市場盡情地去猜吧。 但新興市場挨了數次巴掌之后,開始未雨綢繆,迎接更大的巴掌襲來。 伯南克的安撫 6月20日,美聯儲QE退出時間表與路線圖明確化。 美聯儲的此番表態,加之之前日本央行的“松油門”表態,使得全球金融市場進一步資產重估,多國國債收益率走高,新興市場貨幣貶值,股市暴跌。 但在市場正強化美聯儲退出QE的預期之時,伯南克7月10日的演講卻又轉向了鴿派的色彩。 筆者總結了演講中的八點:1.美聯儲正在轉向“基于預測”操作方式;2.當經濟恢復常態,可能就不需要前瞻指引了;3.明確QE的時間表可能可以避免市場困惑和波動;4.更多透明度,包括通脹目標、新聞發布會;5.強調維持金融市場穩定,宏觀審慎的貨幣政策;6.現在的失業數據高估了就業市場的情況;7.6.5%的失業率門檻不會觸發加息,即便達到這一門檻,仍可能維持低利率;8.在可預見的未來都需要高度寬松的貨幣政策。 1~5點可以看作是伯南克在闡述央行的方法論,其中1~3點可以理解為央行“前瞻指引”;4和5點某種意義上可以理解為是伯南克的職業“遺產”;6~8點屬于對央行未來貨幣政策的表態以及對決策依賴的指標思考。 第6點“現在的失業數據高估了就業市場的情況”——筆者上周提到隨著經濟周期和經濟結構的變化,經濟指標的適用性很可能發生變化,聯儲可能在考慮失業率指標的調整。 這一點在6月非農數據以及7月首周的首申數據得到了一定的體現,6月美國非農就業增長19.5萬人,私人部門就業增加20.2萬人,失業率7.6%,前兩個月的就業數據大幅向上修正。但上周首次申請失業救濟人數36萬,意外超預期值2萬。 當然,從市場的反應來看,最直接的是第8點。之前全球金融市場尤其新興市場經歷了慘重的資產重估,恐慌蔓延。那么伯南克的這番安撫是否可以讓新興市場放心呢? 這需要從本周公布的美聯儲6月議息會議紀要尋找答案。會議紀要顯示,大約半數(about half)的委員指出在今年晚些時候結束資產購買計劃可能是合適的,其他委員中“許多”(many)預期將購買措施延續到2014年是合適的,數位(several)委員強調繼續購買計劃對于達到就業市場前景顯著改善的目標是必需的,但一些(a few)委員指出6月放緩或停止能更好地達到其雙重使命。 市場大呼看不懂這些數字的描述是如何加總到100%的,從這些分歧可以看出,聯儲在退出QE問題上目標是明確的,但道路是曲折的。 新興市場加息 資金隨著聯儲貨幣政策的調整在美國和新興市場之間流動。今年以來,菲律賓比索貶值5.3%,印度盧比貶值8%,而巴西雷亞爾貶值11%。 瑞銀近期發布的四區域投資時鐘圖很清晰地闡述了這個道理——1.在通貨膨脹期(reflationary boom)時,美元貶,新興市場和商品超越大市;2.通縮時,風險資產將下跌,市場搶美元;3.通脹時,商品牛;4.反通脹期(disinflationary boom)時,美元漲,成長、技術股超越大市,商品和新興市場弱勢。 5月之時,諸多新興市場國家在歐洲央行的帶領下降息,筆者當時認為,這與美聯儲去杠桿的方向是相逆的,新興市場必將為此付出代價。好在一些國家在歷經危機之后學乖了,開始緊跟聯儲的腳步了。 為了抗擊通脹,防范資本外流,一些新興市場國家正收緊政策。本周,巴西央行上調基準利率50個基點至8.50%,這是該國連續第二次貨幣政策會議加息。印尼央行將基準利率上調50個基點至6.50%。 總理的增長底線論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是很難擺脫的,但程度強弱取決于各國的經濟政策應對。 7月11日,中美戰略與經濟對話后,財政部部長樓繼偉表態,支持美方有關退出QE的考慮,但美方須考慮其對全球經濟和金融市場帶來的影響,特別是對新興市場。 央行副行長易綱隨后表態,由于中國資本出入境的金融系統大體上是封閉的,所以美聯儲退出QE對中國的影響是有限的,中國有充足的流動性和高準備金率來面對挑戰。 中央政府前期對較低增長率的容忍以及調結構的強調,讓市場一度失望。 但從近期中央政府的動作來看,穩增長依然是重頭戲。本周,李克強總理提到“宏觀調控要立足當前、著眼長遠,使經濟運行處于合理區間,經濟增長率、就業水平等不滑出‘下限’,物價漲幅等不超出‘上限’。在這樣一個合理區間內,要著力調結構、促改革,推動經濟轉型升級”。 此番穩增長論讓市場大受鼓舞,而政策組合拳也正在打出,重點有:一是推動棚戶區改造等投資;二是地方自行發債試點擴容步伐提速,這是地方發債試點運行兩年后首次出現擴容。簡言之,前者拉動經濟增長,后者希望化解地方融資平臺風險。 不過6月貿易數據的萎縮,可能對人民幣匯率形成影響。人民幣對美元今年至今已經升值了1.7%,是今年唯一升值的新興市場貨幣,但現在諸多外資投行開始看空人民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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